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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背景:《城市画报》2008年6月1日期的专题策划是:“让爱更有力量”---2008中国最创新的100个NGO,其中对公益孵化器(NPI)主任吕朝的专访: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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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朝,上海浦东非营利组织发展中心主任。曾任新华社记者并参与创办中国第一本专业金融刊物《中国证券期货》。具有多年企业管理经验。吕朝投身非营利领域后,曾任民政部《公益时报》社总编辑,企业公民工作委员会总干事,并作为重要组织者参与首届“中华慈善大会”的筹备工作。北京大学中文系学士和工商管理硕士。 d|?'y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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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NGO正在帮助边缘人群或贫困人口解决问题,而很多NGO本身也在被边缘化的处境上。他们在帮助人们解决问题的同时,自身却因为注册、启动资金、能力建设等问题而一筹莫展。这个时候,如果当地有个NPI(Non-Profit Incubator)公益孵化器来帮助NGO解决自身的问题,就能事半功倍。2007年,上海浦东非营利组织发展中心(NPI)成立并创新地推出中国首个公益孵化器,助力中国公益创业,以“有爱心,更要有能力”为口号,至今已成功孵化了6个项目,包括在互联网各旅行论坛上驴友间出名的“多背一公斤”还有培训弱势群体手工技能的“欣耕工坊”等具有创新性的项目。通过NPI,NGO组织们终于能从边缘走入主流视野,获得合法身份,并且得到政府及企业的各种资源支持。 Ebk_(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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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NGO利益相关的三个机构,政府、企业、媒体,我都在这些领域工作过。我原来做的事情,都在为这个事情做准备。做NGO,是我的一个选择。很多人,一辈子都在想应该做什么。我觉得我找到了,挺幸运的。”吕朝很感叹地说。吕朝对NGO有很多新的理念,他也迫切希望更多有能力的年轻朋友也投身到“公益创业”的领域中来,让生活多一种选择。 "spAY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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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朝访谈 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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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正处于公益事业大发展的“前夜” j4hi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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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谈到NGO,大家想到更多的是红十字、慈善总会这些机构。当然这些机构资源的动员能力很强,但是这个行业要更好地发展其实需要更多的来自民间的各种创意、机构。NGO行业在中国前些年基本上发展得很慢,大部分慈善事情是政府主导在做,并未形成政府、企业之外的第三部门,也就是非营利部门。我经常讲,中国处于一个公益事业大发展的“前夜”。就是说还没有大发展,但大发展的趋势是肯定的,因为它符合社会需求。就如同民营企业的发展,一开始很多小企业慢慢成长,之后壮大成为大企业。政府职能转变留出大量的公共服务空白,应该由社会组织这些民间的公益力量来填补;企业也要承担社会责任,他们成立基金会,也需要寻找公益项目;在民间,年轻人做志愿者、做公益活动都非常踊跃。但是,现在中国大多数的NGO尤其是民间的NGO都还在发展初期,民间聚集的公益力量和这个行业成熟度及发展规模之间的差距非常大,需求和行业发展特别不吻合。 43p0k&;-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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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NPI公益孵化器 u_~*)w+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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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I的定位是NGO的支持性组织。之前我们在这个领域里是做NGO的能力建设,包括培训、咨询、评估。我们发现,NGO资源和数量比较多的是北京以及国际组织工作较多的西部。在中国其他地区,NGO多数处在初级阶段。我刚去上海时发现,虽然上海的经济发展很快,但上海的NGO发展程度不高。在上海,仅做简单的培训工作与当地NGO发展阶段不吻合,他们需要解决更多实际的问题。于是,我们做了8个月的调研,发现初创期的NGO有五个急需解决的问题:第一,多数NGO都没有场地,缺少设备,很多NGO都是在家里办公。第二,目前很多草根初创期的NGO处在一个相对比较边缘的位置,缺乏政府的资源,这样一来,社会资源、企业也无法投入。第三,在缺乏资源的情况下,不可能雇佣专职的人。但是,拥有专业人员是一个机构专业化的基础。第四,缺乏能力建设。NGO是一个很专业的事情,多数刚刚进入这个领域的人有爱心,但不知道怎么做成规范的、持续的项目,各方面都缺乏经验。第五,注册的问题,怎样实现法律的身份。这些问题,并不是听几堂培训课就可以解决的。 z%cpV{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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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是2006年5月份,我去菲律宾度假,就利用“五一”长假把项目建议书写完了。这个模式来源于一些案例参考,比如美国有类似的基金会孵化器,台湾有正在探索阶段的NGO“育成中心”,日本有NPO支援中心(政府以免费或很低的租金给NGO一栋楼,各种设施供NGO用,还有一些补贴)……但是,可参考的案例非常有限。于是,我还参考了很多企业孵化器(高科技孵化器)的功能,看看他们是怎样帮助高科技企业创业。我们创立的孵化模式就是解决上面谈到的五个需求,免费提供给公益组织进来。我们在上海的孵化场地取名“凤巢”,我们希望我们孵化的不是小鸡,而是凤凰。我们为孵化中的NGO提供办公场地及设备,每个月给他们小额补贴,这笔资金刚够发一两个人的工资。虽然钱不多,但这些钱对于一个初创机构是很重要的。在孵化器里,我们还会为进入的机构提供一对一的能力建设,包括战略规划等。另外,我们做NPI得益于上海市市和浦东新区政府的支持,机构在上海很快注册了,这在其他地方是很难做到的。我们希望能和政府不断的沟通,能让我们孵化的NGO也尽快注册,让他们获得来自政府、企业、公众的资源。 dLq)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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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I这个模式运转一年半的时间,基本上达到了我们的目的。同时,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NGO孵化器在NGO领域受到很多关注,大家开始意识到“公益创业”是有可能并且有途径的。我们经常收到全国各地的年轻人的来信,他们希望得到公益创业的指导,还希望在他们当地也做一个NGO孵化器。现在有很多企业、政府及民间组织来找我们,比如北京市、深圳市、湖南、河南、四川等地,他们都希望在当地推广这种模式。我们今年还将在成都设立NPI,之后还可能陆续在深圳、北京设NPI。我们接下来一两年要着手准备的工作主要有三点:第一,成立一个基金来帮助各地的孵化器提供初始的资金。第二,建立一套标准包括NGO进壳、出壳的标准等。第三,针对初创期的NGO设计的培训课件。有了以上三点,才能更好地在各地推广NPI这种模式。其实,NGO的作用并不是在于解决所有的社会问题,而在于它能比较快的在社会领域发现问题,并且以创新的方式来解决。如果这种方式能形成模式,就能影响更大的资源方,比如影响政府、企业。如果这些资源注入后,NGO的使命就慢慢达成了。所以,我想NPI的使命也是这样,它引起政府的关注,并且让这种模式得到推广,让更多人来参与。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大的收获。 W@(EEMh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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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I四个主要的业务方向 AR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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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建立公益组织孵化器和公益创投基金扶植中小NPO和社会企业发展; Hi{1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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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推动企业承担社会责任引导企业资源流入第三部门; |z`kF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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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承接政策研究和社区服务项目争取政策环境的改善; j$TTLFK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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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以在职培训和机构实习方式培育公益经理人和社会企业家。 >hcz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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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O也是社会不可或缺的就业渠道 :X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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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NGO行业比较自闭,总是在小圈子里,他们不大会和各行业的人打交道。有些人总认为NGO代表社会良心,是道德的楷模,常常无法与政府及企业合作。我经常有个比喻,一棵大树不容易被风吹倒,并不是因为露出地面的部分有多粗壮,而是因为它有个庞大的根系,并且与土壤发生关系,和其他树的根系发生关系。在咱们行业里,有些NGO总是认为自己很脆弱,当然除了NGO自身的问题,也因为NGO没有形成一个行业,很少人认识到NGO也是一个就业渠道。美国百分之十几的人口是在NGO领域就业,NGO业界的人也需要和其他行业的人打交道,这个行业就成为社会不可或缺的行业。而且,很多人认为做NGO的人需要是圣人,牺牲很多,这样,很多年轻人就望而却步了,愿意做志愿者但不愿意投身于这个行业。在西方,NGO中低层人员的待遇并不低,和其他行业就业差不多。比较大的收入差距在于NGO的高管和企业高管的差距。这个时候就需要这些人有奉献精神,要爱这个行业。我认为NGO领域应该有很多的职业经理人。在西方包括我们的港台,很多年轻人愿意去做社工,愿意在NGO行业就业,他的工作既能养家糊口,还能帮助人。这样一来,这个行业就发展了。 Q{~ W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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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如果将NGO行业做成高不可攀的,需要奉献很多,这个行业就永远发展不起来。我们一直在倡导的是,NGO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人都可以做NGO。你可以在周边做很多事,你进入了行业也并不意味着你需要做出巨大的牺牲和决心。当然,我们现在理解的NGO和全球范围内理解的NGO有所不同。在中国,NGO更多的是慈善组织,在西方,有非常多的非营利的医院、文化教育、艺术团体、社会福利机构也是NGO的性质。 ^lp#j;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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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更多的年轻人在公益领域创业 s$,gM,|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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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益领域也需要创业。企业创业是为了实现自己的财富梦想,公益创业也是创办一个机构,让这个机构持续发展,创造良好的机构文化,为受益人解决问题,和企业创业类似。在企业界,你有个很好的创意,就会有很多帮助你的人包括风险投资、咨询公司、律师、会计师等等。但在目前阶段,你要想创办一个NGO,没有什么人来帮你,只能靠你自己来克服非常多的困难。当然,这和我们国家在这方面的注册及政府扶持匹配有关系。并且,社会也未形成在公益领域创业所需要的支持性的体系。所以,我们希望能够帮助更多的、在这个领域的创业者。我们帮助的公益创业者和在企业创业的人没有什么不同,也许能力上要更强。因为,公益创业的人更需要责任心,更需要创意。我们希望帮助更多的年轻人在这个领域里创业,实现自己的理想。 +mgmC_Q(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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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危机”到“三十危机” /7)l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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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们这一代在90年代初大学毕业的人,社会衡量我们的标准只有一个,就是“创富”。成功是以金钱来衡量的,标准很单一,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生意。原来说“四十危机”,我感觉现在开始出现“三十危机”,很多人大学毕业七八年,在事业上略有成绩的时候,开始思考人生怎么规划,什么是将来值得奉献的职业,经常考虑生活有没有意义的问题。我身边的同事有很多都是在企业里做到一个高级的职务,他们都希望重新改变一下生活方式。他们在原来的领域已经训练成对社会比较了解,具有一定适应能力的专业人士,如果他们转投做NGO,对NGO行业的发展是非常有益的。而且如果是工作一段之后再回头选择NGO,他们能化解这种选择所带来的收入差距、生活变化等问题,也能更好地与各方资源沟通。 /2n-q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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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帮助人,做志愿者,是你的需求。 A=(<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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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NGO,客观上是帮助了一些人,解决了社会问题。主观上,是人们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这和高尚与否无关,和道德与否无关,这是自己选择的方式。就像人性的弱点一样,人性的优点也是需要去抒发和释放的。你去帮助人,做志愿者,是你的需求。我特别喜欢一个帮助农民工维权的机构,他们的宣传册上写的一句话:“感谢让我们的爱心得以释放的农民工兄弟。”其实,每个人都有行善的需求。现在的社会观念是自利利他,我们常碰到有人对NGO产生疑问:你不赚钱,为什么要做这个事情?我觉得,企业和商业领域是为了满足人在追逐名利上的需求,NGO是让你释放你的爱心,让你获得内心的一种平衡。 &`RD5u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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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工志愿者体系已经成为了企业很大的需求 /g_cz&l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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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I为联想集团做CSR(企业社会责任)战略咨询,包括“联想公益创投”,共同发展了教育、环保、扶贫等几个领域。所有的企业在制订自己的CSR战略的时候都应该有自己关注的领域,这样才能更容易地动用企业自己的力量。联想集团除了做慈善资金,还根据慈善领域来征集内部员工做志愿者,做财务、做市场、做战略规划的人员都有,很好地用到了志愿者的专业才能,这样做慈善会更有效。现在,员工志愿者体系已经成为了企业很大的需求。NPI帮助企业来激发企业员工的能力需求,并且帮助他们寻找NGO机构,让他们与NGO机构建立关系,将资源方与需要资源方的匹配。 [K\Vc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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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办一个NGO的步骤 ][jW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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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参加一些其他NGO的活动,了解这个行业,参加培训、听公开课。第二,如果是想要在NGO创业,要研究社会问题、发现社会问题,并且找到解决问题的模式。第三,如果当地有NPI,就能帮你在初期解决场地和资金的问题。如果没有,那可能会难一点。《城市画报》的读者如果有些好的点子,可以来找我们咨询。另外,还可以参加一些NGO项目竞赛,比如世行中国发展市场以及上海针对社区服务的“社区公益创业大赛”等。 zv^km5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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