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变化中的十年 pb#mg^8
从1998到2007,十年。 7K&}C;+
在中国的版图上,我们随意地在中部找了一个村,西部找了一个镇,东部找了一条街,开始了我们这十年间的一项工作。 Nbt GlSs8
我们费时十年所记录的,是一段有意义的历史,是最真实的中国人的故事。 x97L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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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好,两个老人扛着锄头从“小常庄”的牌子边上经过。身影渐渐没入参差的农舍,背后留下依稀的河南口音:“天气预报说:今年暖冬哩。” z3a-+NjD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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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粮亏损的局面得到扭转 !z"Nv1!~|
乡里的农业税征收大厅,卷闸门一拉到底,彻底挂上了大铁锁。 -hWC_X:9jP
这是减免农业税的第二个年头。但63岁的吴晓亭发现:涨价,几乎与免税和补贴同时到来。 C.~j'5N
“100斤尿素,以前70元,现在要110元,100斤二氨,原来90元,现在涨到了150元。”粮食直接补贴、良种补贴、生产资料补贴,全部加起来,一亩田的最高补贴将近50元,低的也有20元。“可每亩成本高了大几十块。” 6v to++
六十出头的农妇利新华说:“雇收割机收一亩麦子,今年要35-40元了。”工价普遍涨了。现在盖一座二层小楼,要将近十万元。两年前,这个数字还是六七万元。 W>B^S
这一切的直接背景,是生产资料价格的普遍上涨,再向上追溯,是国际能源价格的波动。这对吴晓亭和利新华来说,是远在天边的事情,可当他给农资贩子掏出皱巴巴的、金属线几乎已经脱落的血汗钱,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生活已经不可避免地被卷进世界市场这架庞大的机器。 bAf,aV/C&|
利新华从来不敢把仅有的不到三亩地全部种上一种作物———“那行情要是瞎了,俺们连西北风都没得吃了。” !X|k"km"
她和老伴的生计来源是两亩三分责任田,今年打出1500斤小麦,以每斤六毛三的价格卖给了收粮贩子。她不知道:5月份国务院宣布了:今年对粮食实施最低保护价收购,三等的能收到六毛九,一等的能收到七毛三。 t<nFy
唐河县粮食局局长陈德贤说:“今年这是粮价放开以来,国家第一次实行保护价收购,中央财政投入了50-100个亿。如果不托市,搞不好会落到五毛八左右。” 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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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利新华不爱看新闻,也没有人上门向她解释这一切。老两口住了近40年的小院远离大道。冬日的暖阳下,他们在院子里叹息:“七毛多哩!” Sk:2+inU
语气里甚至没有丝毫抱怨,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惋惜。 #,L~w
种粮亏损的局面得到了扭转,这是变化;但农业种植的普遍低效益、农民在价格体系中的绝对被动,依然故我。 wW:7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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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地紧了,土地俏了 $I@GUtzjp
在小常庄,杨炳新已经不怎么关心粮价了,尽管在八年前,他是杨户自然村最穷的一个。 ZK6Hvc0
10亩雪松改变了他的命运。雪松的背后,是他在县教委分管园林基建的叔叔杨国奇。1998年,杨国奇到江苏出差,他看到了华东城市的快速扩张,听说政府需要采购大量苗木。 .WvlaPK
没有耕地的杨国奇,怀揣2万元,找到了没有本钱的杨炳新。叔侄俩签了一纸合同,完成了资本和土地的结合。 < f(?T`
五年后,合同终止,杨炳新赚得20万元,杨国奇获得30%的回报。他以类似的模式入股或投资了近1000亩苗木。 0DNU,u
2004年,开发区建厂占地的补偿,是每年每亩350元,今年,已经是700元了。人们在议论:“手里这点地,可要攥紧了。”县林业局曾经有位科长带了投资商来,想成片发展风景树。最后失望而归———杨炳新站在地头顺手一指:“这一片至少是几十户的地,一家一家谈下来,哪一家都不容易。” ak;6z]f8[
土地是越来越“俏”了。有了补贴,就算不种,也不至于亏本。所以,几乎没有人愿意出租自家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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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杨炳新以每亩250元的价格,从两家农户手中租到3亩地,“可费了大力气了,这还是关系好的呢。”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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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这两块,他的10亩耕地分散在六个地方,最远的相隔两里。村里早已没有机动地,杨炳新想要扩大种植,已是难上加难。 f1mHN7hxW
2006年,农民专业合作社法获得审议通过。但是耕地紧了,土地俏了,这是变化;但作为基本生产资料的土地依然极度分散,早早封住了效益增长的空间。 Vtb1[c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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