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真的做不到|Volunteer Teaching in TongDao · 怀化通道支教 - 我们的自由天空公益助学项目组（OFS，桃李天）

只看楼主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10-09-13

这一刻，我真的做不到

从那极具本土特色的“厕所”我仓狂逃出，双腿僵硬心惊胆颤，迎面骆老师（通道金坑完小的支教）镇定地望着失魂的我“还来支教吗？”，我摇摇头“不知道”，后者抽着烟斗徐徐吐出烟圈“还算厚道”。一路返回我沉默不语，那一刻很明白很清晰“我做不到”。
一名70年代的人虽然不会出身富贵也见识过城乡差别，自诩能吃苦能耐劳，孩子一手带大，工作家务件件不落，也能闯荡四方，生活要求能上能下，吃不讲究住不嫌弃，除却一个臭毛病(离洁癖差点），感觉自己还是一名生存能力较强的人物。亲人朋友之中从来都是说话我为主，意见我来断，虽是不能成就辉煌事业但还是主旋律的掌控者。但从那个时刻起自己的心就像堵塞住了棉花无比的疲惫，无法不承认在许多人和事面前退缩将是一种常态。
为时四天通道的走访（两天用于交通），我的感觉好似经过了四年。第一次接触公益，不是冲动也算水到渠成。自信在这个年纪去做一件纯精神上的事情，感觉并不会是一种豪言壮志。工作的经历人生的经验让我知道人心的丑陋并不单纯存在繁华都市，贫困地区的淳朴来自于天然的闭塞，那儿的自私贪欲不会少于其它角落。而一旦有了一丝获取物质的机会，山区人们的智商会大出城市高等教育者的所想。所以自信是冷静理智的来做这样零报酬的活动，也算是增加人生旅途中的一份多彩。所以不会认为自已有多高尚也不会期待当地的人们会给予多大的感激，就像《老友记》的乔伊所说“做好事也是一种自私”，当然以人有益于己有利的事情多做也无妨。
就像是一次旅游，我的内心是从无比轻松无比欢快开始的。做着不太累的回访工作与新结实的志愿者们长话短聊，路上的行程不算艰难，欣赏山区的风景倒是更加吸引我的注意。面对浑身上下都不干净的孩子和扑鼻而来的异味，忍住呼吸用着职业性的笑容与之“亲切”交谈，将了解到的状况逐一记录，也会神情并茂的传达爱心和关怀。参观马列老师（通道大众完小的支教）的“豪华单间”，推开窗外远处青山绿水，近处田园风光鸡犬相闹，由衷的发出“来支教也不错呀！”。兴趣盎然的与马老师央求当地妇女做上一件她用于喂猪带孩子所穿的蓝布衫，后者连连诧异而我们解释“流行轮回”。在接触金坑完小之前的过半旅程我都是感觉极佳，就算听闻版本不同的生活艰辛面对当地居民那大多木讷，少许泪光闪烁，我都能理所当然的接受。神州大地当然是有迥异的生存现状，我似乎是见惯不怪。
坐着骆老师那千里之外而来的驱车，欢声笑语中我逐渐看到的是另外一番景象，而最让敏感的鼻子所接触的是那空气中若有若无哄哄的臭气。模糊不清的黑色占据我的视野，那是一种常年积累的黑混杂着各样的因素，摇摇欲坠的材料让人怀疑这样的建筑是否能够支撑家庭成员的体重。眉头似乎在那一刻紧锁，面对憨厚校长的接待，望着四朵金花的文盲汉子，听着他语气坚持“一定要让孩子读书不能做文盲”的轻声“誓言”，那一刻我的鼻头有些发酸，眼眶似有液体涌出。我立马离开那一眼望尽的学校站在不大的操场，眼泪倾泻。我不敢让他人看见自己的泪水，感觉在这样的环境流泪都是一种亵渎，当地的居民在此世代生活，当地的老师清苦坚守，而自己从舒适安逸中了解到这样地狱般的生存就要“为赋新词强说愁”，我的真不配流泪，不配悲伤。而经历了那样解决生理需求的简陋之地，我更加清晰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无能。
我做不到，回家后的几天我持续地沉默，反而是没有了我往常的长篇大论唾液四溅，老公的表情可爱轻松之极，家务活利落的全单照收。看来，走访的意义挺大，老婆回来变温柔了，音高也降低了。只有自己知道这次走访的意义或许是人生的转折。没有所谓的震撼，只有润物细无声的浸润：孩子的眼光，女人的眼泪，老人的淡定，“这里的人都很坚强”随行两天的杨主任总结。无法准确描述自己的心情，能够肯定是无法忘却四天的一切。也许我不能持续呆在那样的环境也许我没有能力做到“参加革命第一线”，但是我能够送去一份关心，送去一份祝福。回来的路上我发送了教师节的祝福给以支教的老师给以淳朴的杨校长，在超市里精心挑选了许多入口之物邮寄给了即将长期坚守的支教们，也决定发动几位生活优越的同学们驱车前去探望。也许自己能做的太少，给以的实际支持也太弱，可是我真的很想念那样的地方哪里的孩子，也许有一天我会说我可以。
一名刚结束通道回访的志愿者“风筝”
2010-09-13写于家中

[ 此贴被ofs-teacher在2010-10-21 16:41重新编辑 ]

共1条评分

admin

金钱 +100

2010-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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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月色

新手上路

只看该作者 1 发表于: 2010-09-13

这文得顶！

pretender

新手上路

只看该作者 2 发表于: 2010-09-13

不知怎的，但我想起了这首歌，送给你。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
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
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

转眼秋天到,移兰入暖房
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
期待春花开,能将夙愿偿
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

我从山中来,带得兰花草
种在小园中,希望开花好
一日看三回,望得花时过
急坏看花人,苞也无一个
眼见秋天到,移花供在家
明年春风回,祝汝满盆花